何况，这些事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一次，每次我问他跟爸爸去哪儿玩，他都回答的十分顺畅，完全避开了汪蓉的存在。

这不是特意隐瞒，就绝对做不到的事儿。

我不明白，冯晓为什么会这样。

直到我发现，汪蓉可能还有一个女儿。

那个孩子不常出门，似乎被关在了家里，也没有上学，即便是对门的邻居也难得见上几次。

但邻居却总能听到汪蓉打骂孩子的声音，甚至有一次，她还在大冬天被关在了门外，是邻居好心接济她一晚，才不至于被冻死。

我询问邻居时，她说只是觉得汪蓉重男轻女，才对女儿苛待，可我却从中觉察出了不对。

我仔细问了汪蓉搬过来的时间，发现正好是八年前，那时候她怀着孕，经常跟邻居炫耀自己怀的是儿子。

后来孩子出生，却再也没见她抱孩子出门，等再大点，邻居就只听到过她家里传出的女孩的哭声。

听到这里时，我已经遍体生寒，一个可怕的猜想，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。

3

我忍不住一遍遍的回忆与儿子的相处，试图去抹消那个猜想，但却因为回忆出的细节而彻底心凉。

冯晓五岁之前还是与我很亲近的。

那时候的他，乖巧懂事，即便偶尔会抱怨我工作太忙，却也对我十分亲昵。

直到有一天，他跟冯杰从游乐场回来，就彻底变了个样子。

他会跟我大吼大叫，指责我只顾着工作不在家伺候爸爸，会在我与冯杰发生争吵时，毫无道理的维护他，甚至，在我辅导他学习时，直接掀桌子扔书，让我滚开。

我以为是孩子大了，叛逆期到了，看了数本与心理有关的书籍，去体谅他，理解他，几次三番的与他讲道理，呵护他的成长。

然而，我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叛逆。

在他又一次欺负同学被叫家长后，我斥责了他，他毫不犹疑的诅咒我赶紧去死，好给他换个好妈妈。

我被伤透了心，打了他一巴掌，于是，我们母子彻底决裂。

他像是找到了仇恨我的理由，再也不肯叫我妈妈，每次跟我说话，不是管我要钱就是让我给他做事情。

我每每因此伤心，冯杰总会安慰我，说孩子大了就好了。

我也是这样安慰的我自己，好歹冯晓还算听冯杰的话，有爸爸管着，孩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。

直到后来，我发现，冯杰早已经出轨。

饱受打击过的心异常的坚强，我甚至没感觉到太悲伤。

我冷静的请了私家侦探，去调查冯杰出轨的证据，准备好离婚。

在这过程中，我不止一次的犹豫，是否要放弃冯晓的监护权。

他确实跟我不亲，像是怎么都养不熟，可到底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。

离开了我这个亲生妈妈，冯杰再婚，他的继母会对他好吗？

他如今是不懂事，我放弃了他，以后长大了，会不会后悔，会不会走上偏路？

在我犹豫的时候，私家侦探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。

照片里，有一个瘦小的女孩正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，半张脸高高肿起，满脸泪痕。

而这个女孩的脸，与我有五分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