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为了和妹妹在一起,不惜一次次伤害我。
如今,又害死了我的孩子,我已经不想再继续爱他了。
我准备了和离书,成全他和妹妹。
可是鹤凡没给我这个机会。
他说我害死了妹妹,要我陪葬。
一颗颗长钉落下,钉在了棺材上,也一寸一寸钉在我的心上。
我在棺材里慢慢死去,跳海自尽的宁雪儿却原封不动的回来了。
我生魂被拒,眼睁睁看他们蜜里调油、卿卿我我。
6天后,鹤凡疯了,抱着我的尸体关在我们成亲的房间里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……
1
夫君的白月光跳海自尽了,夫君觉得是我逼死的。
在她头七那天,夫君气不过,要我去陪葬。
“雪儿从小怕黑,现在孤零零的死在外面,你这个做姐姐的,好好陪陪她。”
“绑死了,不要让她发出一点声响,惊扰了雪儿的安息!”
管家:“公子,别闹出人命来,官府查下来可就完了。”
鹤凡:“谁敢为了这个贱女人报官,我让他一起死!”
“我就是要惩罚她,谁让她这么狠心,逼死自己的亲妹妹!”
我拼命挣扎,撞得头破血流。
我被放进棺材里,在黑暗里听着一尺长的棺材钉,一点、一点、一点的钉上。
缠在手脚上的白绫真的好紧,我一点点松动,终于在第二日能腾出手来。
我迅速解开手脚,撕掉嘴上的黄纸,我捶打棺椁,希望外面的人听到可以放我出去。
这棺椁本是鹤凡为我的妹妹、她的小妾——宁雪儿准备的,是上好的金丝楠木,每块板材都超过5指厚,他不计成本,只想让她在阴曹地府也过的安稳。
可惜,宁雪儿的尸体始终没找到,这金丝棺成了困死我的夺命锁。
我拼命的捶打,完全像是捶打在墙壁上。
我用指甲掐、扣,用脚踢……
我口干舌燥,胸腔像是要裂开,我手指剧痛,浑身都酸痛僵直。
长时间的折腾,棺材里已经弥漫着血腥的味道。
黑暗里我什么也看不见,只有无处不在的恐惧,不断的渗进我的毛孔。
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深深笼罩着我,让我久久都缓不过神来,待清醒时,便听见鹤凡说:“雪儿,我会替你报仇,我不会让宁婉儿好过的!”
听到这话,我只觉好笑,可不知怎么,竟还是落了泪出来。
鹤凡,你没办法对我做什么了。
棺椁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重演。
“公子公子,雪儿姑娘又喘不上气来。”
听到丫鬟的通报,鹤凡飞也似的跑去。
宁雪儿在鹤凡怀里楚楚可怜,“鹤凡,你说我还能等到妹妹的心头血吗?”
下一刻,鹤凡已经提着匕首站在我的床边。
2
大夫正在帮我把脉,看到拿着刀进来的鹤凡吓了一跳。
“大人,这是要做什么?”
鹤凡慢慢捏紧手里的匕首,眼睛直直的盯着我:“要她的心头血。”
大夫惊慌起身:“万万不可啊,夫人身怀六甲,稍有不慎,就是两条人命啊。”
鹤凡只是看着我:“我会小心的。”
大夫佝偻着身躯,忍不住阻挡:“她现在身体里是两个人的血,你取了也没有用的。”
鹤凡终于是听见了,眉头皱起:“那怎么办?雪儿喘症一日比一日厉害,万一那天一口气上不来怎么办?要怎么办?你说啊!”
鹤凡摇晃着大夫,几乎要把大夫摇散了。
大夫:“再怎么样,也要等夫人生完孩子啊。”
鹤凡转身离去,好像怀孕的我跟他没有丝毫关系。不,有关系,我的心头血,可以救她的心上人。
我咬着嘴唇,眼泪不争气的哗哗淌。
大夫摇摇头:“哎,夫人,您早做打算啊。”
一日不到,鹤凡打听到了新的办法,把孩子提前刨出来,将养两天,便可取血。
晚上睡梦中的我,迷迷糊糊看到几个产婆用手绢捂住了我的口鼻,再往后,我便不知了。
早上在疼痛中醒来,身旁是我死去多时的孩子。
我长大着嘴巴,却发不出声音。
小丫鬟才人帮我端来温水擦嘴,我摇摇头闭上了眼。
下午宁雪儿来看我,看到床边的死婴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对不起妹妹,对不起,我不知道会是这样。怎么会这样。”
“你少来这里假惺惺的,不是你害死里他的吗?”
晚上才人急匆匆跑来:“雪儿姑娘留下遗书,跳海了。公子已经去追了。”
3
鹤凡找了一天一夜,又带人来回搜寻好几天,始终没有找到雪儿的尸体。
渔夫跟鹤凡说,“七天七夜了,就算没淹死,不吃不喝也活不了了,回去办葬礼吧。”
鹤凡失魂落魄的回来,看我的眼神如有血海深仇。
干脆日日只在书房抱着雪儿的画像看。
“公子,夫人已经闷在棺材里三天了,要不要把夫人放出来?”
“你还知道她是夫人啊?你急什么?七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!”提起我鹤凡满身戾气,他哪里会在意我,他在意的,只有宁雪儿罢了。
“她只是闷三天。可雪儿呢?!雪儿一辈子也看不见天了!让那个贱人闷着,好好反省!”
好心提醒的管家也被连累。
“谁再来给那个贱人求情,就收拾东西滚蛋!”
鹤凡吼完,便把管家赶了出去,坐在案前凝视着桌上宁雪儿的画像。
他轻轻的摩挲画像,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,
“雪儿,别怕!”
我怔怔地看着鹤凡,听着他对一旁的女人画像说着深情地告白。却猛然意识到,为什么我能看见他?
我不是在棺材里吗?
他不是在家里吗?
这,也不是回忆啊?
难不成……我已经死了?
可是死了应该去投胎啊?
是同魂锁?!
我看向鹤凡的脖子,果然那根繁复的红线还在,只是日子长了,已经发黑。我的也在。
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,一个修仙的道士所赠。
道士说:“既然你们如此相爱,这对同魂锁送你们吧。生同衾死同穴,一生修善,有机会成仙哦。”
“我们肯定能成仙。”鹤凡信心十足。
那时的他,眼里有光,有我。
浑不似现在,眼里只有雪儿。
他的雪儿要他,即便已经娶妻,也要迎她进门。
他的雪儿要我的心头血,活活剖出我的儿子也要取我的心头血给她做药引。
那我呢?我的孩子呢?
我们到底有什么错?谁能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?
我不明白,为什么宁雪儿一出现,爱我和鹤凡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。
我好怨。
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,为什么对孩子就没有一丝心疼呢?
想到孩子,我的心脏骤疼,就在这时,侍女忽然闯了进来,
“公子,雪儿姑娘活了!”
“不不不,是雪儿姑娘回来了!”
4
“你说什么?”鹤凡震惊地看着侍女,眼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侍女鼓起勇气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,
“是真的,宁雪儿姑娘真的回来了,快走到大门口了,不知道是人是鬼!”
侍女还没说完,鹤凡早已夺门而出。
我也不受控制跟着飘了出去。
下一秒,便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女人。
娇小柔弱,双眼含泪,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着,不是妹妹宁雪儿又是谁?
可是她不是跳海自杀了吗?
为什么又会好好地出现在这里?
脑子一片混乱,再回过神来,鹤凡已经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妹妹。
他满脸失而复得的喜悦,是由衷的开心
“雪儿,真的是你,你没死?”
“鹤凡,我回来了。”
宁雪儿经声细语,哽咽道:“我好怕,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宁雪儿在鹤凡怀里哭得花枝乱颤。
回到房间,宁雪儿抱着热茶,跟鹤凡讲着这些天的经历。
她说当初她跳海之后被好心人救了,怕鹤凡担心,养了几天便匆匆赶了回来了。
鹤凡满眼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泪。
宁雪儿更是抱着他如何也不愿撒手。
我看着心里乱糟糟的,都是厌烦。
“鹤凡,我跳海的那一瞬间,脑子里全都是你。那一刻我好后悔,我不想死了,我想,哪怕我磕头求姐姐可怜,我也要留在你的身边。我只求留在你身边。”
一番剖心告白,将鹤凡感动到不行。
我看着两人的恩爱模样,再看看现在透明的自己。心像是被大石头梗住了。
我一直觉得鹤凡只是暂时的被宁雪儿迷住了,他总会回心转意的,所以我不在意他的冷漠,一心提防着宁雪儿,与她缠斗。
现在想想,我怀孕他从没半分关心,甚至拿刀去取我的心头血,又剖开我的肚子害死我的孩子。
一桩桩一件件,早就没有爱了。
现在诈死的宁雪儿“死而复生”,只有我和我的孩子白白的死了。
早就没有了,我早就不该指望他了。
是我软弱,是我懦弱,是我不作为,想等着鹤凡回心转意,才害死了我的孩子。
我疯狂的掐自己,疯狂想要杀死自己,我好后悔。
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,真是让人绝望,我嚎啕大哭。
他们在屋里投入的亲吻。直到宁雪儿要褪去衣衫时,鹤凡突然制止了她。
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,那一刻,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折腾了许久,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说罢,他转身回屋,让侍女给管家传话。
“把宁婉儿放出来吧。”
他回头看看宁雪儿,不等侍女答应,又道:“再关她几日,算是她给雪儿接风礼物。”
还以为,他终于对我有了一丝的恻隐之心。
可听到最后,发现在他心里,我连人都不是。
是啊,他都能亲手将我关进棺材里,又怎会顾念我的死活呢?
恍惚中,我又想起了宁雪儿头七那日。
那绝望漫长的一日,真如下地狱一般,一分一秒都是煎熬。